界圭提着一坛酒,坐在桂花树下,独自对着月色。
“师尊。”弟子们纷纷站在院外,想进来祝节,界圭说:“不用来了,都出去玩罢,各自过节。”
于是四名弟子在院外三拜,大弟子道:“师尊顺心如意。”
界圭笑了起来,挥挥手,让弟子们散了,在树下喝了会儿酒,借着酒意,呆呆地看着月亮出神。
“谁?”界圭突然一手按在桌上。
风吹桂花树,窸窣作响,一点花瓣飘落,界圭当即扣指弹去,一根树枝落下。
紧接着,界圭以桂花枝凌空点去,树上一个黑影出现,霎时桂花飘落,星如雨。界圭与那刺客以桂花枝相斗,劲风横飞来去,霎时间,假山后传来轻轻的一声“咦?”
界圭当即认出那声音,收了树枝,淡淡道:“别来无恙?”
语气平常,声音里却带着炽热的惊喜。
“你变强了。”耿曙摘下斗篷,姜恒笑吟吟地从假山后现身,一个飞扑,骑在界圭背上,界圭忙道:“快下来!别闹!”
姜恒伸手抢他的银面具,界圭忙一边与姜恒争抢,一边拎着他让他坐下,最后面具被姜恒抢走,界圭也只好认了。
“还是比不上你。”界圭又有点失落,毕竟耿曙是不世出的武学天才,两人各自将桂花枝放在桌上,界圭的枝头,花瓣已落完;耿曙所执树枝,花瓣却仍然完好,高下立判。
“小两口不去逍遥快活,”界圭说,“怎么想起我来了?”
耿曙看看姜恒,姜恒示意耿曙说,耿曙倒不言语了。
“找你帮个忙。”姜恒想了想,说。
界圭但笑不语,姜恒道:“我俩想来想去,还是觉得,血月门尚未处理干净,须得出塞外一趟,想请你和我们一起去。”
界圭说:“西域辽阔,势力盘根错节,这一去,怎么也得三年了。”
耿曙:“你去么?你是老爷,我俩当你跟班。”
姜恒起初觉得找界圭帮忙应当不难,但看他如今已是创派师尊,恐怕弟子们离不得他,担忧道:“你只怕走不开了。”
界圭知道姜恒之意,无非中原天下初一统,根基尚且不稳,西域门派在侧虎视眈眈,生怕又起争端,不如先行下手,将危险扼杀在萌芽阶段。
“你俩终究还是放不下故国。”界圭斟酒,说,“去,当然去,喝了这杯,赏过今夜之月,待我安排好门中之事,自然跟你们去。师父不在,大徒弟代为教诲,问题不大。”
姜恒与耿曙接过酒,一饮而尽,在这朗月之下,界圭掏出笛,吹起一首《行路难》。翌日三人同行前往西域,这一趟又掀起不知多少风波,容后再叙。
——
西安,霓虹流光如昼,人声鼎沸。
“长史,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?”鸿俊跟着李景珑,在大唐不夜城瞎逛。
李景珑:“哦?组乐队出道吗?还是考清华?”
鸿俊:“去苍穹大学报到!”
李景珑道:“没关系,放心,他们应付得过来,项诚只让我帮看着,不出大乱子,不要随便出手。”
鸿俊也不想去学校,想了想,只得说:“好罢。”
李景珑笑道:“过完这个节,带你去上海玩。”
——
街道一侧:
“等等,”江鸿突然停下动作,说,“我怎么好像看见了一个在梦境里见过的人?”
陆修:“?”
陆修与江鸿正在街边食店前吃铜炉火锅,中秋夜前,西安接连三日小雨,温度降了下来,涮肉店顿时生意兴隆。
陆修:“谁?”
江鸿:“好像是那个……魔教教主?拉着他手的,是教主夫人吗?”
陆修:“……”
江鸿探头张望,说:“他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吧!”
陆修:“你看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