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早他就来到这里,一练就是练到现在,累也是理所当然。
谢观鹤这么想,却还是拿起了手机。
他点亮的一瞬,顾也的信息便弹了出来。
[顾也是人:【截图】]
[顾也是人:看看,这裴野给她特供的朋友圈和给我们看的]
[顾也是人:品出来这小心机没?]
谢观鹤呼出一口气,也坐了下来。
[观鹤:心眼全用这里了。]
[顾也是人:那你呢?]
[顾也是人:下午这会议是你提前的吧?]
[顾也是人:生怕我和她呆久了。]
[观鹤:听不懂。]
[顾也是人:别给哥装]
[顾也是人:光弄走我和江临琛干嘛?]
[观鹤:剩下的自己会打起来。]
[顾也是人:你就纯装,还能反悔的。]
[顾也是人:我特意让她去找江远丞陆京择玩咯]
谢观鹤:“……”
他一时无话,也不大想回信息了。
手实在是酸痛。
刚要放下手机,顾也的信息又来了。
[顾也是人:你到底忙什么呢?又在谋划什么?]
谢观鹤看了眼废纸篓,又望了眼案几。
他没有回复,熄灭了手机。
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独自一人。
和她相处久了,难免习惯一种聒噪的,亦或者随时会被打扰的喧嚣感。而他现在,需要用一天的时间,从这样的喧嚣中抽离,同时……也让她意识到她需要他。
无论这种需要是什么。
可这又算什么谋划呢?
真正的谋划,总该有头有尾,也有意外发生时的预备方案。而不是如现在这般,靠近她,思绪纷乱,远离了,又疑心她是否能应对诸多事。
谢观鹤捻着流珠,走到案几前,抽出抽屉。那里还存着她之前练习的一大堆画,他转身拿起湿手帕擦了擦手。将手指一根根擦干净后,拿起稿纸倚着桌子一张张翻看。可是看着看着,又抬眼看向了窗外。
金灿灿的,如荷包蛋一般的太阳偏移了几分。
真漫长。
他想。
很快的,他将她的画纸锁回抽屉,又拿起了毛笔。笔尖悬在宣纸上,刚画下几笔,窗外便吹了一阵风进来,宣纸哗啦啦响动,他落笔时便画出了个滑稽的弧线。
室内暖气总有些闷热,他留了个缝通风,竟忘了关。
谢观鹤走上前,关了窗。回到案几前,将纸揉皱。又提起毛笔,静静地看着颤抖的笔尖,又看向自己的手腕。这一次,他扶着手腕,落笔,一用力,纸上多了个干枯分叉的撇。
现在好像怨不了风,也怨不了幡了。
他平静地想。
手机又震动起来,这次是接连的震动。
应该是她的信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