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的景庆,瘦弱得麻杆一样。
大大的眼睛里,全是不安,却还强撑着皇子应有的气势,故作老成。
可第一次看到血,景庆还是被骇得脸色苍白。强忍着所有人都走了,方才跑到墙角,“哇”地一声,吐了出来。
看得崔思宜心生怜悯。
她递给他一方红色丝帕,擦干净脸。
也对他有了不一样的心思。
那时候,她还小,却隐隐听着军营中有这样的话:
“这是两小无猜,顶顶好的姻缘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若是郡主把握得住,将来怕是。。。。。。贵不可言。”
“我看啊,倒是那皇子巴结咱们郡主更多。怎么把握不住?这是板上钉钉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只可惜。。。。。。”
所有人中,只有娘奇奇怪怪的,会时时抚摸着她的头发,一边微笑一边叹气。
娘说:“只可惜。。。。。。无论是帝王,还是王爷。。。。。。怕这后宅之中,都不会如你爹这般干干净净。咱们的思宜性子直,最是率真不过,若是真嫁去了盛京,王爷不怕她吃苦?”
娘的话,爹一向最听。
自那之后,爹便时时在意,不许自己和景庆待在一块。
景庆察觉到了,日子过得格外惶惑。堂堂的皇后嫡子,深夜蹲在崔思宜窗下抽泣:“思宜妹妹放心,孤若有幸,往后只对妹妹一个人好,再不娶旁人。”
崔思宜谨记着娘的话,没有开窗。
她不知道,景庆竟就这么在她窗外蹲守了整整一夜,第二日便风寒高热,险些丢了小命。
镇北王府阖府都忙乱起来。
景庆好容易退了烧,便看到崔思宜坐在自己床榻边,强忍着眼泪:“你的心意我知道了,往后。。。。。。不可再做傻事。”
景庆的嗓子还哑着,他吃力地撑起身子,攥紧崔思宜的手:“你。。。。。。你答应我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