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前辈。”
柳霜绫慌忙起身举杯,诸葛观棋却收回了手,道:“不敢当,不敢当,柳仙子且坐。”
看这模样,柳霜绫不坐,这杯酒就不便敬了。
僵持片刻,柳霜绫知道这帮人行事不依常理,无奈矮身一福落座,这才接过酒杯。
杯中酒色泽如墨玉,酒气钻入鼻腔却是又辛又辣,只嗅了嗅就觉浑身热血涌动。
豪情骤起,当即满饮,赞道:“好酒!”
接着五散修依次相敬。
青空僧杯中如注血浆,管灵君的如竹之碧,喜仙贺笑谈的清透无色,苦仙黎苦居的色泽发紫,步云阶的则如浮云之白。
柳霜绫连饮六杯,登时满面红霞,愈加明艳不可方物。
席间女修姿容俏丽者不再少数,除洛芸茵外,皆生起自惭形秽之感。
“柳姐姐喝了酒,这般红润脸色,可比往日更增几分风情。”洛芸茵正思想间,柳霜绫投来询问的目光,少女茫然摇头,示意不识六人。
原本如审案犯,偏被这六个怪人夺去所有人的目光,冯雨涛见情况不对,此时酒过三巡,便起身清了清嗓子,道:“诸位仙长,同道,今日冯家在此设宴,实有一事求个公断。”
他口才灵便,滔滔不绝地说下去,将柳霜绫与陌生男子形影不离相处数月,再到违抗东天池法旨一事从头说到尾。
其间只消几句撩拨,直说得柳霜绫如水性杨花,下贱不堪的淫妇:“两位尊使容禀,贱妇辱没家风事小,违抗法旨事大,请两位尊使定夺,晚辈绝无半句怨言。”
“啊哟哟,苦哟~~”二使尚未说话,黎苦居已震天价叫起苦来,道:“冯公子啊,依我看尚未过门就闹出这等事,这婚约不要也罢。”
“嘻哈哈,然也。”贺笑谈嘻嘻哈哈道:“人生在世,何时何地都讲一个称心如意,我自欢喜。婚事没办就离心离德还做甚么夫妻?冯公子何必委屈自己,不要也罢,不要也罢。”
“贺仙此言正合我意!男欢女爱,岂有同床异梦之理?”林明曜抚掌,身后的靓丽仕女口衔一颗樱桃,他回头对嘴接了,道:“再说柳高阳前辈已逝,往日的婚约,悔便悔了吧。看看她,同样的夫妻不和,随了小生之后岂不比从前逍遥百倍。”
那仕女满面娇羞,轻抬粉拳在林明曜肩头捶了一记。
柳霜绫心中一黯,林明曜贪恋自家美色不假,但话里话外的威胁着实让她恶心。
话已至此,女郎豁然起身到场中,向二使一礼道:“两位尊使在上,小女子违抗法旨罪不可恕。还请二使高抬贵手稍作宽限,待今日事了,小女子自缚双臂上东天池请罪。”
二使微一点头,算是允可。
柳霜绫回身向冯雨涛道:“冯公子,往日种种我不同你啰嗦,事已至此,你既瞧我不上,婚约就此罢了如何?”
冯雨涛目露悲愤之意,道:“冯家满门因我受辱,脸面扫地,岂是一个罢了就做得数?”
“呵……”柳霜绫冷笑一声,道:“莫不是冯公子还在惦记我家的灵玉矿?”
“灵玉矿?你家有,我冯家难道没有?”冯雨涛矢口否认。
“我若偏要悔婚呢?”
“你凭什么?”
“你我一战,我若胜了,从此你我恩断义绝,各走各路。连我都胜不过,还有脸娶我?”
“若我胜了呢?”
“任你处置!”柳霜绫娇叱一声,若连冯雨涛都胜不过,还谈什么保住柳家?
“甚好,一言为定。”冯雨涛目中得色一闪而没,回身道:“刘先生,今日宾客满门,在此动武若冲撞了贵客大为失礼,请借先生法宝一用。”
“唉……你们的家事,老夫本不该多嘴,还请再三思。”刘仲明向以公正为名,劝了一句,见柳霜绫心若铁石,知她已无退路,无奈摇头掏出一物道:“那今日之战,老夫就做个见证罢。”
那物落下,凭空现出一面碧光圆台将冯雨涛与柳霜绫托住。
圆台边缘又有界域展开,如一只巨碗将冯雨涛与柳霜绫扣在中央,界域上淡淡的青色灵光浮动,隔绝了内外。
“是刘先生的【青灵结界】,外不入内,内不出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