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晏抬眸,目光虚虚落在那幅夜宴图上,“他下狱,是应该。”
身后崔黛归一瞬攥紧了手。
“果然。。。。。。”
她不死心,这个要亲口问清楚,“我父亲下狱,是你故意陷害?”
话音落地,屋内陷入沉寂。
灯火恍惚,将一前一后两道人影拉长,打在门扇上,如同依偎着的夫妇。
“谈何故意,本当如此。”
顾晏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,听不出情绪。
“所以,你想杀了他?”
崔黛归只觉头顶那柄剑终于落下,喉间仿佛涌出血来,“。。。。。。为何?”
为何前世杀了他。
为何今生还要杀他。
“我母亲,不,我们所有人的心愿。”
顾晏转过身来,斜刺里烛火闪烁不定,打在他脸上,那张玉雕的面庞上,一半明亮,一半阴翳。
他面容平静,嗓音轻灵如青烟远去,“都毁在他手中。”
这轻飘飘的一句,不轻不重挠在崔黛归的心上,犹如看不见的大山压下。
她只觉胸口闷闷,快要喘不过气来。
一股令人抓狂的郁愤咆哮着要冲出胸膛。
“到底何事!”
也不知是心底焦躁太过,还是此刻头越发发昏发胀,她猛地攥住顾晏的手,几乎是咬着牙怒吼。
“一个两个、遇事都这样打哑谜!如何说得清楚?!”
“听不懂!”
崔黛归气急,恨不得将他的脑子扒开来里外看个明白,“我听不懂!”
她也当真这般做了——
一双白腻软糯的手紧紧按在顾晏脑门两侧,随着她话音落地还晃了两下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?”
顾晏目中现出懵色,一瞬竟不知如何是好。
等崔黛归反应过来时,脑中有如狂风呼啸而过。
通风了,清醒了。
手也若无其事地收回去了。
她瞧着一派镇定自若,还端了盏茶,喝得气定神闲。
“空了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?”